第(3/3)页 在对焦勖和汤若望说了该说的欢迎、鼓励、许诺好处等话后,夏华迫不及待地步入火药工场,看起了李建业说的优质火药。 有了高纯度的硝、高纯度的硫磺和上好的柳灰木炭,把它们混在一起就是火药了?非也。这三者是讲究比例的,这个步骤也是一门科学。不同的火器、不同的作战环境使用的火药的配方比例是不一样的。 李建业讲解道:“火药虽是我中华发明的,但东洋人和西洋人都在用,不管是大明还是海外各国,火药的配方比例可谓五花八门,我们搜集了上百种配方进行严谨的对比、分析和实验,综合而言,戚公在《纪效新书》里记载的是最好的,但仍可改进。 我们发现,我中华的火药配方比例有个趋势,就是含硝量偏高且越来越高甚至达到八成以上,这大概是受到‘硝性主直,硫性主横’这一传统火药理论的影响,认为火药里含硝量越高,就能推动弹丸打得越远。 但我们经过反复研究,发现这一理论是片面的,火药含硝量偏高不但会导致含炭量下降,不利于火药充分燃烧,而且硝石很容易受潮,我国南方沿海地区湿度大,含硝量偏高的火药很容易吸湿变质,影响火药效用。倭国火药含硝量较低,西域之西的鲁密国火药含硝量较高, 这是因为倭国是个四面环海的狭小岛国,气候潮湿,鲁密国正好相反,气候干燥,这就造成两国火药含硝量一低一高。因此,我大明所用火药的含硝量要因地制宜,南方要偏低点,北方要偏高点。”鲁密国即奥斯曼帝国,明朝中国人称奥斯曼为鲁密。 夏华十分赞许:“你们这种实事求是、推陈出新的精神是非常可贵的,我们要尊重前人,但不能迷信前人,前人也会犯错,我们后人想要进步,就是要站在前人的基础上,一味迷信前人只是抱残守缺、不思进取。” 李建业等人的这个科研结论是非常重要的,历史上直到清朝,中国本土的火药工艺还在犯这个错,含硝量越来越高,很多高层逐步意识到了这一点,比如晚清广东水师提督关天培,他就指出由于广东沿海地区空气湿度大、盐分多,火药很易受潮,加上火药密封不好,导致火药不能久贮,必须随用随造,这必然严重影响到实战。 “潮湿地区使用的火药要含硝量低一点,干燥地区使用的火药可含硝量高一点,这一点是火药配方比例的因地而异,另外,火药配方比例还要因器不同而异。”王业成在旁补充道。 夏华点点头。 运入兵工厂的硝土、硫磺、柳木在不同工区里被提纯、炼制、烧炭后,接着会被送到“合药区”。合药是一道很耗费人力的工序,所以使用水力驱动,效率得以大大提升,庄园横跨河两岸,附近还有主流大河,合药区都在河边,外面都耸立着一架架水车,通过齿轮、绞盘、滑轮、转轴等机械零件转动工区里的合药设备。 合药后的下一道工序是“成粒”,就是把粉末状的火药颗粒化。中国古人早就认识到了火药颗粒化的必要性,这一点在《武编》和《纪效新书》都有记载,大炮用大粒火药,中型火炮用中粒火药,火枪用细颗粒的火药,再细的用作火门火药。跟粉末状火药相比,颗粒状火药燃烧更迅速,稳定性和均匀性好,能增大火器威力,同时也能提升运输和保存的安全性。 最后一道工序是把潮湿的火药晾干或烘干,晴天里靠太阳,阴天里靠专门的火药烘干室,控制湿度和温度,温热地烘干火药,这与十八至十九世纪英国火药制造工艺十分接近,原理并不复杂,李建业、王业成等人很容易就想到了。 资金充足、人才济济、技术先进、设备齐全、用料上等、工艺完善而严格,这让夏华的兵工厂生产出的火药在质量上非常过硬。怎么检验火药的质量呢?可以捏一小撮放在人手心点燃,人感觉不到灼烧感就是好火药,或捏一小撮放在纸上点燃,纸没有被引燃就是好火药。 这两个检验方法都出自戚公的《纪效新书》。优质的火药燃烧时烟雾是白色的,燃烧后残留物很少,便于火器的再次使用,劣质的火药燃烧时黑烟滚滚,会留下很多残渣需要清理,容易堵塞火器内部,不便于火器的再次使用。 通过以上这些工序,优质的火药就制成了,成为军队战斗力的根本保证。 “好啊,有了优质的火药,我们就可以正式制造火器了!”夏华心怀大开。 第(3/3)页